随着美国司法部4月13日宣布逮捕泄密者杰克·特谢拉（Jack Teixeira），美国防部机密文件泄密事件似乎将告一段落。但已泄漏出的上百份涉及乌克兰战事的美军情报及其所引发的各方反应，仍可折射出未来乌克兰问题的若干走向。

第一，流产的俄乌“春季攻势”。过去几个月，俄乌双方一直扬言将发起“春季攻势”，试图重创对方、改变战局。但从美军泄密情报看，所谓的“春季攻势”很难发生，更可能只是俄乌双方在虚张声势，通过虚假信息掩饰自身战力虚弱、吓阻对方。

俄乌双方军备水平不足以发起“春季攻势”。美军泄密情报表明，乌克兰防空系统弹药不足，按照今年2月弹药消耗率计算，乌军S-300防空系统弹药将在5月2日前耗尽，而SA-11“牛虻”导弹系统将在3月底前耗尽。北约称这两套系统占乌克兰防空系统的89%。乌军火炮、导弹等弹药也面临短缺问题。俄罗斯方面的情况也不乐观。美军泄密情报称，截至今年2月，俄军伤亡约19万至22万人（含死亡4.3万人），远高于乌军伤亡约12.5万至13万人（含死亡1.75万人）；同时，俄军损失了2000多辆坦克，仅剩419辆坦克“在战区”，也面临弹药严重短缺问题，俄罗斯雇佣兵组织瓦格纳集团首席执行官普里戈津在俄罗斯高层会议上指责俄国防部未能向其提供足够弹药。俄乌双方这样的弹药和军备水平，难以支持大规模军事攻势。

(资料图)

此外， 泄密事件本身也一定程度迟滞了俄乌双方军事攻势。泄密事件所透露的乌克兰军队的武器、防空、分布和战备状态的关键弱点，迫使乌克兰改变军事计划，可能进一步迟滞乌方对俄军事攻势。同时，泄密事件暴露了美国对俄罗斯国防部和瓦格纳集团的人力情报渗透与信号情报收集等手法，俄罗斯必然会加强内部安全防范，包括采取更隐秘通信方式、清理“内鬼”、改变战术策略等。一方面，这无疑将增加美国对俄罗斯的情报采集难度，乌克兰对俄军事行动效能可能有所下降。另一方面，俄军很多精力也需要花费在强化内部安全防范上，短期内对乌克兰发起军事攻势的可能性下降。

第二，乌克兰战事“长期化”。流产的“春季攻势”，也是乌克兰战事“长期化”的一个缩影。美军泄密文件称，俄罗斯在乌克兰东部的“消耗战”正“走向僵局”，其结果可能是“无法在2023年终结的一场持久战”。

俄罗斯在内外压力下，可能在乌克兰战场上采取“战略防御”姿态，固守占领的乌克兰东部土地。美军泄密文件显示，俄罗斯高层在俄乌冲突上存有较大分歧，特别是国防部与联邦安全局（FSB）和瓦格纳集团之间。4月14日，瓦格纳集团首席执行官普里戈津建议俄总统普京结束特别军事行动，固守已经取得的乌克兰土地。事实上，自去年9月从哈尔科夫与赫尔松战略撤退后，俄军基本放弃追求扩大在乌克兰战果，而是采取战略防御态势，意在固守现有的乌克兰东部土地。

然而，乌克兰无法接受以失去其东部领土的代价与俄罗斯达成停火，而希望通过军事攻势彻底将俄罗斯军队赶出乌克兰。拜登政府也希望继续通过乌克兰战事对俄罗斯持续“放血”，这很可能基于美军情报对俄罗斯战争资源紧张的判断。

美军泄密情报表明，美国对俄罗斯情报渗透很深。美军泄漏情报认为，俄罗斯高层对乌克兰战事分歧严重，俄军武器装备和弹药严重短缺，加之俄罗斯经济形势严峻、财政收入下滑。拜登政府很可能认为俄罗斯国内政治、经济、社会及战争资源不足以长期支持乌克兰战事，只要美国坚持援助乌克兰、继续对俄“放血”，就能把俄罗斯彻底“赶出”乌克兰。

由于俄乌双方在乌克兰东部土地问题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同时双方都难以在军事上彻底将对方击败，因此乌克兰战事将不可避免的长期化。

（苏刘强，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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